“精神病人”杀全家5人后自剁双脚 21年后再杀2人

2017-03-22 15:07:22 来源:北京青年报 责任编辑:陈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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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发路段还能看到被害人血迹经清理后的黑色印记

遇害的母女

期间,萌萌起身想拉起妈妈,又栽倒在地。她的哭喊,被午高峰的喧闹吞噬

2月23日上午,陆建平的妻子打了个电话,筹划着换房。从去年开始,白士高天天骂人,让她难以安睡。

“打不过也拗不过他,也没人管,不敢在这住了。”

白士高隔壁的张先生,则开始了搬入前的首次清理。他们在为新居换门时,砸掉了一块与白士高门口相邻墙根的水泥。白为此谩骂。张不愿纠缠,自顾离开。上午10时,陆建平看见,白搬了个板凳,坐在巷口的井盖上接着骂街。

对街坊而言,这只是司空见惯的一幕。但之后的事,却完全失控了。

周四的绥德午间十分忙碌,午饭后的学生、上班族纷纷奔向学校和单位。下午2时,巷口的北门街已是车水马龙。白士高背着双手,穿戴着标志性的花帽、条纹花袄和花裤子,在洒满阳光的大街上来回踱步。

6分钟后,与白士高同单元5楼的47岁刘女士拿着书包,拉着女儿萌萌(化名)来到路边,准备在让过一辆公交后,穿过马路继续送女儿上学。

双腿蹬着假肢的白士高冲上去袭击了他们。连砍6刀,其中两刀劈在了6岁的萌萌身上。母女随之倒在街边,白弃刀离开。

整个过程不过三秒钟。

一名骑电动车的女子看见了满脸是血的母女俩,吓得用脚撑着车子倒退几步。一旁的公交车也停下,乘客纷纷朝外张望。

以送牛奶为业的刘小兵驾三轮路过,他探身望见了母女俩,立即跑上前俯身救人。最早觉察的路人中,至少有6人上前施救。还有人从公交车上冲下来,递上卫生纸。

期间,萌萌起身想拉起妈妈,又栽倒在地。她的哭喊,被午高峰的喧闹吞噬。

人群开始聚拢,有人惊惶报警。关于现场的图文视频,开始在绥德人手机和社交媒体中扩散。

“事发五分钟,全县人都知道了。”

刘小兵抱起萌萌,向围观者求助,直到他被20岁的王越发看见。王骑电动车载着他和萌萌直奔医院。半途,他们与呼啸的120逆向而过。

人越聚越多,躺在地上的刘女士还在挥手求助,整条街陷入瘫痪。突然,人群惊惶四散——白士高重返现场,挥菜刀驱散人群。

在现场以东200米的一家餐厅里,服务员马丽萍发现了骚动,她拦下一位老太,对方告诉她:“杀人了,花老汉把娘俩杀了!”

而在人群中心,只剩倒地的刘女士与持刀站立的白士高。白将先前丢掉的刀捡起,又朝刘的腿上和身上连砍三、四刀。见刘欲起身,他再次上前补刀。或因用力过猛,或因脚戴假肢,他摔倒在地。起身后,他撤回巷口。

几分钟后,民警赶到。在3位持防爆叉和盾牌的民警掩护下,刘女士被抬上救护车送医。

此时,闻讯的陆建平正要走出巷口,忽撞见一手持双刀一手持砖块的白士高。白二话不说,将砖块砸了过来。陆建平一哈腰,砖块擦着他的后肩,打到墙上碎为几块。陆建平直起腰,发现此刻的白士高已站立不稳,嘴角涌出白沫。

随后,白士高仰倒在巷口的一块木凳上,刀也撒了手。民警上前,将其控制并送医。

当日下午,萌萌因急性重型开放性颅脑损伤、失血性休克而亡。刘女士被送医时仍有生命体征,头、脸、胸、腿八处受伤,最后死于伤势过重。疑似服毒的白士高也经抢救无效死亡。有人推测,他是在首次砍人后回屋服毒的。

弟弟白士高首度杀人后,大姐便通过抽烟来排遣内心的焦虑,就此染上烟瘾,如今每天都要抽2、3包烟

“精神”的变故

变故发生在1994年前后,从看守所回来,白士高性情大变

白士高并非天生就是“精神病人”。

比起“花老汉”,“白幸福”是他在绥德另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。这是农民出身的父母给他起的小名。白家共有两儿两女,白士高排老三,上面是两个姐姐。

白士高的弟弟、58岁的白士阳回忆,因为穷,姊妹4人仅大姐白学梅和白士高读到小学和初中,其余两人一天书也没念。

在弟弟眼中,长在绥德县义合镇大白家沟村的白士高性格要强,做事认真,是村里最能吃苦的人。时常天不亮,就起床干活,夜里别家都睡了,他还在忙。

这得到了白士高的大姐夫、75岁的田增元的证实。在他的印象中,白士高总是在忙,夏天只要一坐下,汗浸在地上就像水浇过一样。别人不要的粪,他也捡来用。即便过年,他也不肯歇一下。他还早早种下一批柏树,说是给姐姐、姐夫百年之后准备的棺木。

“看到上门的乞丐,他也会多给点吃的。”白士阳说。

1982年,27岁的白士高娶妻,生下两儿两女。靠种地攒下的积蓄,他一下建起7孔新窑。虽背了些债,但他很守信,一点点都偿清了。彼时,姊妹们都对这个弟兄充满信心——他这么能吃苦,肯定能过上好日子。

变故发生在1994年前后。

白士高的大姐白学梅回忆,因村路与邻居发生冲突,白士高曾在看守所里被关过约半个月。这得到包括白士阳、田增元、外甥田子明等多位亲属证实。

从看守所回来,白士高性情大变。

白被拘期间,姐夫特意赶制了一床新被子给他送去。可白士高回家却为此大发雷霆:“谁让你非要送新被子,让我可挨打了!”

村里人很快发现了白士高的异样:他总将水挑上山坡,再倒至山下的公路上,每天跑五、六十趟。家里种的一亩蓖麻,他也全部锄掉。有人骑车朝路边吐口痰,他也认为是针对自己,非要撵上去骂对方一顿。

在46岁的田子明眼中,舅舅白士高此前一直是个有些怕事的人。有回邻家几个人说要上来揍他,吓得他躲在屋里锁上门不敢出来。

村民为此纷纷议论,说白士高“神经了”。曾经勤劳、守信、懂礼的他,忽变得乖戾、记仇和疑神疑鬼。他将一把菜刀和斧头磨得飞快,总藏在窑洞门后。

“他总怕别人伤害他,总防着别人。”白士阳说。

妻子带他去县里看医生,可医生开完药,两口子发现身上只有不到150块钱,又骑着车子回来。

几天后的一个夜里,白士高用门后的刀斧,带走了妻子和4个孩子的性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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