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校毕业姑娘,辞去工作不当白领,靠当群演养活自己
2022-04-24 14:46:46 来源: 自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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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邵逸凡,1989年10月出生在沈阳,现在生活在上海。我从小就特别喜欢文艺,喜欢唱歌、跳舞、弹琴。从宾夕法尼亚大学硕士毕业后,我在国企工作过,去伊拉克和非洲做过项目,也在顶级公司做过咨询,体会过在北京CBD当高级白领的滋味。
2018年,我辞掉了咨询师的职位,现在主要靠当演员跑龙套养活自己。
辞职后的我。
我小时候很外向,爸爸妈妈让我演个啥我也不抗拒。我妈喜欢音乐,会弹一点琴,还喜欢听歌。她是大学老师,不用坐班,所以基本上我在家她都在家。她在家都会放音乐,我听音乐就会跟着唱。
5岁去上少年宫的学前班,得选一个兴趣。我妈妈给我选了跳舞,但我在舞蹈班总是被说。跳舞要换衣服,我总是着凉感冒。而且老师觉得我长得不好看,她喜欢那种眼睛大大、皮肤白白的小女孩,但我随我爸,比较黑。反正老师很不喜欢我,不让我参加演出,要有领导检查公开课,就把我塞到画画班。
我还学了电子琴,一周去一次,一直学到五年级,考到最高级9级。对门的小朋友每次过来找我玩,都得等我练完琴。一个曲子每天要练15、20遍,他就在旁边数我弹到第几遍。
我小时候的照片。
上小学以后,我喜欢唱歌,就让妈妈给我报了唱歌班,总跟合唱团去演出。老师觉得我虽然不太好看,也不太起眼,平时排练好像都打不起精神,但一上台就有点人来疯,台下一坐上观众,或者是镜头一打开,我就会比较亢奋,表现比较好,所以还蛮多演出的。
小学我一直想加入学校舞蹈队,但没选上,舞蹈就放下了。唱歌和弹琴一直在学。
那时候我每个周日上午去学声乐,下午去学琴,学完琴还会去省文联学乐理。我妈特别厉害,周日都是她骑着自行车带着我,骑40多分钟到处去学。
小学三四年级时我在电视台唱歌。
二年级下学期,有一次我们去书店的时候,遇到了一个同班同学,他已经开始学初一英语了,但我连apple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我妈震惊了,觉得我被落下了,就开始让我学英语。她在家弄了一台电脑,又弄了一个多媒体软件,让我跟着电脑学英语。我每天都要在电脑上背单词、学英语,学大概一两个小时。
随着年龄成长,我的重心就慢慢从学艺术变成文化课了。
我小时候和爸爸妈妈的合影。
我妈把在家放音乐也换成了放英语,只要我早上一睁眼,耳边就全都是我背过的课文,做梦都是那些玩意儿。家里除了我练琴、写作业和睡觉,都有英语声。小朋友特别不爱来我们家玩,因为特别闹心,只要进我家就全是英语,我爸也不太回家,他也觉得烦。
我妈在大学教高数,能辅导我功课,她比我放假还早。我假期其实是最累的,早上7:30起床,8:30到11:30学英语,下午练会儿琴,又接着学。不算那些开小差的时间,每天至少能学四五个小时。
我(右)小时候跟舅妈、姥爷、姥姥、妈妈(从左到右)的合影。
五年级结束的时候,我爸调动工作要去河北,我们全家准备搬过去。河北的学制是小学5年初中4年,沈阳是小学6年初中3年。我妈接受不了留级,让我直接跳了一级,不念六年级,直接去初一。
初一,兴趣班就都停了。不过,家里买了钢琴,我没事总弹琴,比如说吃完饭,我妈洗碗的时候,我会弹一会儿,因为我妈洗完碗我就要开始学英语。
我跳了级跟不上,我妈就辅导我,把六年级的补上,又预习初一的内容,学着学着就都学完了。初一念完,我爸那边手续还没办好。我妈觉得,反正都提前学完了,干脆再跳一级去初三,等过一阵子去河北上。
结果,我跳级去初三那年,正好2003年非典,我只能继续在沈阳读,在沈阳中考,考了全校第三还是第二名,上了市重点。高二的时候我有闲暇,还跑去学了二胡,因为我想学个弦乐。
我高中的时候,参加二胡表演。
高二,我爸的手续终于办好了,我们全家搬去了河北廊坊,户口也转过去了。结果,河北是个高考大省,但是我们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概念。去了河北以后,才发现因为辽宁高考分低,有人会专门花钱把户口落到辽宁。
我学文,一直是全校文科第二,但我高考那天不舒服,心理素质也不好,就发挥失常了。志愿也没报好,从第一志愿一路落到第三志愿,而且都只差了两三分。
我坚决不复读,最后就高分去了天津师大英语专业,比天津本地的同学高差不多100分。考完试我就把书都卖掉了。
天津师大这个志愿还是我妈帮我选的,理由就是他们有钢琴双学位。她说,万一落到那儿,你还能学钢琴,你不是一直喜欢吗?她可能一直知道我喜欢文艺,她有很多想法,但是她不说。然后我就去了师大,成了我们学校第一个,我怀疑也是唯一一个钢琴双学位毕业的人。
我(右)参加钢琴双学位的期末考试。
我高分进的师大,所以学业上很轻松就能第一名。大部分时间都在弹琴,念钢琴双学位。每天练三四个小时琴。我觉得,我文艺的心一直都在。
大三去德国交换,我在德国待了整整一年,也学了德语。德国是贝多芬的故乡,我一去,看着德国的蓝天绿草,之前弹的那些曲子一下子就立体化了,我就知道他们就是看着这个风景写出来的曲子,描述的就是这儿的景色,就全都对上了。
我觉得好开心,就更想弹琴了。而且德国到处都是三角钢琴,随便弹。在德国上大学还不要学费,生活费也还好,因为德国允许留学生一年打三个月工。
我在莱茵河边拜托路人帮忙拍的游客照。
我天天泡在斯图加特音乐学院,在那练琴、认识老师同学,找那里的老师学琴,看看有没有可能参加考试,重新念一个本科学钢琴。
我在德国斯图加特音乐学院第一次感受到,一个是天赋上的差距,还有一个是在热爱上的差距。那里的学生特别刻苦,从小就请最好的老师,每天练五六个小时、七八个小时。我当时就觉得,天赋上我没比他们强,我过去的十几年,主要都在学英语、学文化课,我在钢琴上的努力也比不上他们。
我交换的路德维西堡师范大学地下室有好多琴房,我就在琴房里练琴。
学院有个华裔老师跟我说,你能考上,考试就弹两首曲子,你练一年能练得很不错,但问题是入学以后怎么办?能不能跟上?别人都是音乐世家出身,爸妈都是搞艺术的,这些人毕业了以后去工作都是有人脉支撑的,你毕了业以后能去哪?
我听完挺郁闷的,就回国了,直接工作了。其实我德国续签的签证都拿下来了,但我也没再回去。
2010年初,我开始去新东方教英语,工作挺顺利,学生也挺喜欢我。我妈是老师,我念的师大,我也有教学上的热情。但是教一教,觉得和想象中不一样,我之前是很理想主义的,觉得教育可以改变一个人,可以帮助一个人上升,脱离原来的阶级或者是生活。
但我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,到我手里的大部分高中生其实已经定型了,他有什么样的学习习惯,见过什么样的世面,接触什么样的资源,从小就决定了。我很迷惑,老师到底能干什么?教育到底是怎么回事?
我跟俞敏洪的合影。
另一方面, 2010年那会儿《杜拉拉升职记》特别流行,大学生都开始向往那种白领生活。我充满了憧憬,也想体验杜拉拉的那种高大上的生活。
我去了一个咨询公司,在咨询部门做辅助工作。很巧这个公司是个德企,老板全都是德国人,我能用德语交流,还会用德语讲笑话。老板就注意到我了,发现我在一个很不重要的部门,觉得有点大材小用。
老板就觉得,我是可以做咨询顾问的。但是做咨询顾问的人都是哪毕业的?北大、清华、常青藤。他跟我说,你现在离走上咨询顾问的路只差一个名校的招牌。我说那我就申请个学校。
申请学校对我来说非常容易,我在新东方每天都接触留学,而且因为要教课,GRE、托福成绩我都有,分数也都蛮好的。我写了一个申请,没一个星期,就收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回复,还给了我奖学金。我爸妈一直希望我继续读书,他俩一听说我能上宾大都特别高兴。
2012年下半年,我就去了美国。
宾大图书馆。
我在宾大读社会学的那段时间是非常郁闷的,学业上很痛苦,干啥都干不过别人、智商不太行、经历不太行、还比别人能睡觉那种感觉。我在国内的时候觉得自己英语很不错,去了以后发现,我同学都是哈佛、哥大毕业,他们GRE作文都是满分。
一起上课,老师是不会照顾我能不能听懂的。
而且每一门专业课,作业量都是每周要读一本书,写一篇论文。我第一学期选了4门课,每天在图书馆待到2点还写不完作业。每天都是看不完的书,写不完的作业。我真的太郁闷了。
之前我老板跟我说,如果你读完书还想做咨询顾问就回公司来,我们觉得你完全合格。所以我还修了一些沃顿商学院的课,学会计、学金融。
沃顿的一节市场营销课上,我(右)所在的作业小组拿了第一,大家一起合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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