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民党将军覆亡痛思:从军20年未带过如此差部队

2016-12-12 09:11:42 来源: 新华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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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:国民党将军覆亡痛思:从军20年,我从没带过这么差的部队!

资料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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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读著名华文作家王鼎钧“回忆录四部曲”之三《关山夺路》,读到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:当年,“老百姓”一词曾是国民党军队中的骂人话。

其实,历史兴衰成败的秘密,往往就藏在一个个细节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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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军士兵:与百姓对立,以百姓为耻

《关山夺路》这本书是王鼎钧关于自己年轻时从军经历的回忆录,他在抗战胜利后加入国民党军队,成为一名宪兵,经过新兵入伍训练后,经南京、上海到了东北,经历了国共内战,然而在天津成了解放军的俘虏,被释放后,辗转来到上海,在上海解放前一天,乘轮船去了台湾。他在读高中的时候被诱骗入伍,关于新兵生活,最多的回忆就是班长任意殴打虐待新兵:

“班长打人并没有准则,早操跑步的时候,有人踩掉了前面列兵的鞋子。班长立刻把他揪出来,拿刺刀当戒尺打他的手心,打得很多,很重,挨打的人怕痛,没有军人气概,要狠打。有人硬挺着挨打,很有形象,把打人的班长激怒了。他一面用力打一面说:‘你有种,你好汉,我一定要打到你哭。’

后来挨打的人流下眼泪,班长打得更凶,一面说:‘你哭,你哭,我一定要打到你笑。’后来,唉,挨打的人一面挨打果然也一面笑出来,笑声凄厉,混合着哀伤、愤怒、绝望,完全不是人类的声音,我至今回忆起来,毛骨悚然。”

当年国军班长是一边打一边骂,王鼎钧回忆说:

“原来新兵训练就是挨打,操课教材无非是打人的借口。起床号已响,你的动作慢了,要打;起床号未响,你的动作快了,要打。熄灯号未响,抢先上床,要打;熄灯号已响,还没有上床,也要打。他们打起人来真狠,真下毒手。

夜间紧急集合是一个完善的样本。紧急集合的号声,把大家从梦中惊醒,穿衣服的时限是五分钟,动作慢一拍的要挨打,罪名是‘老百姓’。有人匆忙中把裤子穿反了,并不惊怕,好像挺有幽默感,该打,罪名是‘老油条’。

有人担心自己来不及,穿着衣服睡觉,该打,罪名是‘神经病’。老百姓,老油条,神经病,班长每天动手动脚,念念有词。尤其是‘老百姓’,这一条是每个新兵的原罪。班长打一下,骂一声活老百姓,打一下,骂一声死老百姓,好像和老百姓有深仇大恨……”

行文至此,王鼎钧叹息说:“兵士来自民间,带着民间的习性和身段,也许和军事训练的目标相悖,但是你不该因此污辱老百姓,不该借此丑化老百姓,以致教育出几百万卑视百姓、欺凌百姓的官兵来。”

后来王鼎钧去台湾后,一直在反思“老百姓”这个问题。他认为那时国军士兵所受的训练,要把“兵”从百姓中分化出来,与百姓对立,以百姓为耻,“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得到百姓支持?”去台湾之初,王鼎钧以卖文为生,他不吐不快,给具有军方背景的《扫荡报》副刊写了一篇文章,直陈军中不可把“老百姓”当做骂人的话使用。

这篇文章起了一定作用,他回忆说:“忘记过了多久,政府通令全军,彻底废除‘老百姓’一语。当然不会是根据我的意见,我想文章既然登在报上,而且是军方的日报,军方有人看过,反映到决策阶层。”

2

国军士兵价值观:横行无忌,欺压百姓

“老百姓”居然成了国民党军队的骂人话,可见当时军民关系之恶劣。

史载,1941年6月,蒋介石曾严厉责备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:“第三战区之军风纪可谓扫地殆尽,兄其知之乎?中初以为战败溃乱一时之现状,故未加深究,不料至今闽浙各地之国军仍到处扰乱抢劫,其所有行动之恶劣诚出乎梦想所不及者。此兄平时治军不认真不严肃,而乃有此不可收拾之一日。”

还有记载说,1943年,刘峙转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后,长官部四周的农民更是“大遭其殃,花、果、菜蔬时为官兵强取而去,例不给值。农人有来诉苦的,长官部里的人却说,我们一向是这样的。军人为国抗战,难道吃点水果、菜蔬,还要花钱买?”

抗战时期,国民党政府可以用民族主义来凝聚民心与军心,虽然民生问题一直处于危机边缘,但在大是大非的民族问题面前,暂时退居到从属地位。抗战期间,老百姓支持国军抗战的感人故事,比比皆是。抗战胜利后,国民党无论从政府还是军队,都没有想到去改善与老百姓的关系,尤其是部队以胜利者自居,军纪败坏,荼毒地方,更是使军民关系彻底走向恶化。

众所周知,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政府派往沦陷区的接收大员,有“五子登科”之称。王鼎钧在《关山夺路》一书中,则回忆了当年东北老百姓给国军军队取的另一个外号:“五强”。

“五强”,本来是个荣誉称呼,二战结束后,美英苏并称三强,加上法国和中国,合称五强。当时在中国,“五强”常常挂在要人的嘴边,嵌在报纸的大字标题里。但这个词后来变味了,成为讽刺国军强买、强卖、强借、强住、强娶的“五强”作风。

王鼎钧是一名宪兵,干的是维护军纪的事,他在东北期间,耳闻目睹各种怪现状。比如,一个保安团长在沈阳铁西区弄到一栋房子,有了房子就得布置家具,他的副官带着几个护兵四处寻猎,冲到一个中年商人的客厅,搬走全套设备。这个商人到宪兵队告状,后者派王鼎钧来处理此事。

王鼎钧找到了那个保安团长,其实所谓保安团,完全是个野鸡机构,但这个保安团长,居然任由一个宪兵立正站在客厅里,不理不睬,与朋友一起喝高粱酒吃白肉酸菜火锅,宪兵说话,他装作没有听见。王鼎钧火大了,保安团长火更大,站起来斥责他目无长官:“你给我回去,叫你们连长来!”

王鼎钧发誓要把家具给追回来,不断给上级部门写信反映情况,言辞越来越激烈,过了一个月,家具给还回来了。王鼎钧因此赢得一些名气,不断收到市民信访,都是申诉军人“五强”作风的,信末写着“谨呈上等兵王”。王鼎钧还有些高兴,但把这些信访件拿给宪兵班长看时,班长就两个字:“烧掉”。他在书中写道:“我遵命烧信,心里很痛苦。”

是的,一个宪兵,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?一个少将高参居然走私鸦片,被宪兵抓住,移交法办。但此人居然又给放出来了,而且还真名实姓地给宪兵队寄来一张明信片,上写:“我行我素,自由自在,其奈我何!”曾经抓他的宪兵在街头看到他坐在吉普车上,搂着一个美女,绝尘而去。

横行无忌,欺压百姓,已经成了不少国军官兵的价值观。王鼎钧等在天津当了俘虏,关了半个月给放出来,一群人凄凄惶惶,行走在天津农村里,突然有个人被农民围打,原来他老毛病犯了,随手顺了一个鸡蛋。对于被释放的俘虏兵,老百姓可不客气了。

糜烂,真是到了骨子里。

[责任编辑:陈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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